巍峨的大殿里空荡荡的,坐在主位上的人握着一块令牌,脸色阴沉。大殿里悄无声息,落针可闻。
谢谣走进去,看着脸色不善的顾程亭愣了愣,温声道:“程亭,怎么了?”
顾程亭没有回答,只是细细看着眼前的人:“阿谣,你的令牌呢?”
谢谣皱着眉“令牌前几天不见了,我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顾程亭突然厉声打断他,将手里的东西抛到地上“你看看这是什么。”
捡起地上的东西,谢谣眯了眯眼“在哪里找到的?”
“有人拿着令牌进来刺杀。”顾程亭道。
“那你……”谢谣往前走了两步,突然被一股风刮倒,摔在地上。
顾程亭缓缓走过去,捏住他的下颌“事到如今,你还要狡辩?”
“你不信我?”谢谣愣了愣,而后猛的推开他,错愕道,“你不信我?”
像是听见笑话般,顾程亭低头闷声笑了笑“人证物证俱在,你要我怎么信你?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谢谣喃喃着,自嘲的笑了笑“我以为,这么久了,你总该对我有一丝感情了,没想到,这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。你这些天委曲求全地陪着我,就是为了等我露出所谓的马脚,对吧?”
“你……”顾程亭皱着眉看向他,却见谢谣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,猛的刺入心脉,而后拔出,又一次插进去。
倒在地上,谢谣浅浅的笑了笑,闭上眼睛喃喃着“你说是我,那就是我吧。”
把颤抖着的手缩进衣袖里,顾程亭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转过身闭上眼睛,良久,他缓缓开口,声音沙哑“来人,把他带下去。”
竹石站在一边,看着连续批了一天的顾程亭,默默叹了口气。
他不过是个侍卫,位卑言轻,但自从谢谣的事之后顾程亭已经连续一整天滴水未进。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得住。
“竹石,回宫。”顾程亭突然放下笔,起身。
“是。”竹石松了口气,赶忙跟上。
刚到花园,两个婢女看见他们就要行礼,竹石扫了一眼,示意她们离开。
一阵争执声突然从假山的一个角落传来。
“你不是说阿谣不会死的吗!”
“我说的是皇上不会杀他,他那是自杀,与我有何干系?”
“你!”
“我劝西南王还是赶快离开的好,这里是大汉,不是西南。”
竹石悄悄看了眼黑了脸的顾程亭,闭上眼。一天过去,冷静下来后任谁细想都能发现里面不合理的地方。
只是猜测是一回事,真相被揭开赤裸裸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又是一回事。
这两个声音一个是西南王,另一个是与他一同做护卫的雪松。
他虽然早就察觉雪松喜欢顾程亭,但从未想到他会这么做。
顾程亭满眼都是红血丝,几乎连成一片。
大步走过去,一掌朝满脸错愕的雪松劈过去,而后与西南王缠斗在一起。
跌坐在地上,西南王吐出一口血,忽然笑了“阿谣,我来陪你了。”
“你没有资格提他。”顾程亭说着一脚踹过去。
原地滚了一圈躲开那一脚,西南王看着他面色不善“那你呢?你又有什么资格提起他?是你害死了他!”
“那是因为你陷害他!”顾程亭说着又是一掌。
硬生生接下那掌,西南王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,冷笑一声“你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爱他,又为何别人略施小计你就傻傻的相信了?可笑啊,可笑!”
顾程亭眯了眯眼,微微颤抖着手。
“他为了你叛出师门自废武功,在雪地里跪了三天,你呢!”西南王支起身子“你报以他的是什么?是怀疑,是那几分廉价的感情!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!”
顾程亭一掌劈过去,闭上眼睛跌坐在一片狼藉里。良久,他缓缓抬头看着天空“竹石,你说我要怎么办?”
“殿下,这不是您的错,您是被身边人蒙蔽了。家贼难防,这不怪您。”竹石轻轻道。
“可我选择相信的是来刺杀我的人,而不是他,我甚至没有听他解释就下了定论。”顾程亭两眼无光,喃喃着,像是在问别人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“我该怎么办呢?”
竹石轻轻叹了口气,没有说话。
夕阳把皇宫染成红色。
狼藉里,顾程亭忽然开口,声音温柔“他最喜欢在花园里看夕阳,他说夕阳是最美的。他说想和我一起看今年的初雪,看江南的春天,看我白发苍苍的样子……”
顾程亭说着忽然闭上眼睛,直直倒下。
江南的春天烟雨迷蒙。郊外的桃林里,沾着春雨的桃花格外娇艳。
顾程亭抱着一卷画像放在亭子的椅子上,自己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。
泡了壶茶,他一边斟茶一边温声道“阿谣,你看,桃花开了。”
画像上的男子眉眼如画,笑容灿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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